循环的太阳

洋灵白月光 灵洋朱砂痣

一个迟来的签售会repo


排队的时候我揣着一颗平常心,当时正在放瞬,我于是听着歌站在台下很近的地方,心满意足地看着他们和交错的花束礼物拢在聚光灯下。但当我站在台上——那团光把我也包裹进去了——我突然发现我没准备好,我永远不可能准备好的,礼物该怎么拿不会错乱,想好的话是哪些,近距离下我最先看到岳岳,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美,我用美来形容因为再没有比这更极致的词了,美是不需要性别的,它近乎虚幻地铺陈在暖黄的色调下。


很奇怪,那一刻我的第一反应是想躲。


但队伍将我推到岳岳面前,装着小月亮的礼物袋很快投入了他身后的纸箱里,我将写真摆在桌上,努力找到雀跃的语气,但其实我的手在微微发抖,我说爸爸我是用奖学金来看你们哒。他就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,又带了点欣慰说,真哒?这么优秀的吗。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偏头,耳坠的流苏亮晶晶地摇摆,我就笑,可能笑得有点傻,我说我准备去考研啦,他给我加油,又问我想考哪啊。岳岳是真的有一种包容的力量,我没想到他会反客为主地问我问题,连串的字句吞着音往外冒,能侃,这一点真像个北京人。


走到洋洋面前我大脑一片空白了,如果没有录音我一定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,看我提了太多东西他很体贴的伸手说来先把写真册给他拿着,我就飘飘忽忽将那副星空图上的日期指给他看,声音都有点抖,我说哥哥你看这是2025年的8月13日。他整个人晃了一下几乎俯在了桌子上,笑开了说是吗,你有做的这么......我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个瞬间,我想他是真的乐了,很感慨又不好意思的样子,总之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。我看着他,忘记告诉他画上那句话其实是不完整的。


 “One day someone is going to hug you so tight that all of your broken pieces will stick back together.”


在准备礼物的时候我想,一定会有未来的某天他醒来,决定要和某个人在一起,这个日子当然不必是他胡诌的八月十三,但一定会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收集他所有破碎的柔软,把他自己都没能发现的细小伤口包裹治愈。

我就缓缓蹲了下来,身后的女孩们都在喊他们的名字,非常盛大但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。我声音很轻,真心向未来的李先生送去祝福,我说你一定要幸福啊。


他抬头笑着看向我,蓝灰色的非常温柔的眼眸,他最初看着画,然后是写真,但这一刻他终于看着我了,我知道他不会错过和任何人的对视,所以任谁一生都忘不了这片粼光闪烁的静洋。

我于是将最想说的一句话带到他面前,我说,我希望你一辈子都按自己心意而活。


他说好,你们也是,他对着我却说的是“们”,但又一直望着我的眼睛将签好的写真册双手递给我。前面的人没走,我就一直站在原地看他,看他同样温柔而妥帖地和下一个女孩说话,灯光下他的脸显得太过瘦削了,有碎光掉在他的鼻翼,颈侧,领口。某一刻他抬头又对上了我的眼睛,我于是再次看见轻盈的海洋,穿过溪涧的四月暖风,晶亮得几近斑驳的油画,我想我该说些什么,但动了动嘴唇没能开口他就错开了目光,专心给面前哭了的女孩递上纸巾。


他是流动的空气,无微不至又疏离飘渺,我大概只能窃取这亿万分之一的停留罢了。


到小凡面前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,空荡荡地把礼物递了过去,又空荡荡喊了一声凡子,他响亮地哎了一声,特别兄弟。

我被他带得脑子卡了,只能记起上台前想着乐的玩笑,顺嘴就开始犯傻,我说我怕新年的钟声太响,就先给你拜个早年了。

......很服气我自己。


当时我双手撑在桌子上,下来后才后知后觉这个姿势简直像一个收保护费的大哥,但跟我面前坐着的才是大哥——我不知道相机是不是有什么吞噬光影的怪力,不然面前的这个人五官怎么能这么立体。这和屏幕里的他太不同了,我第一次感受到刀削斧凿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。他像一尊泛着金属光泽的雕像,是纯然的硬质和冷感,那种压迫甚至会让人心情不由紧绷。

但下一秒他笑了起来,雕像被摆在阳光下金灿灿地融化开来。他语气昂扬,故意用一种喜庆的播音腔说好啊,祝你新年快乐。

特别可爱,这个时候他又是一个直愣愣的大男孩了。


工作人员开始催我往前走,他好像比我还急,很快的语速让我还有什么想说的赶紧给他说,我能说出什么,我连沙雕都不会搞了,我只能反复地说你就要这样你要多笑,你已经很瘦了不需要减肥,也不知他听过了多少次,说得很急还有点磕绊,他却很严肃很认真地听完,点点头将册子递给我,抬手在胸口的位置扣了两下,笑着看我走开。

那是一种落到实处的赤诚,特别动人。


弟弟坐在座位上就像一串跃动的高音符,他总爱指尖晃来晃去哒哒应和背景乐,看着他就会觉得心里软。我把礼物递给他,说弟弟这里面有一条披肩毯,他就乖乖地说谢谢。

我接着叮嘱说你自己要多注意保暖啊别像你哥哥们那样还爱穿短袖,他正在签名,嘴巴都张圆,一叠声地答应说好好。

工作人员依旧在催,我于是最后告诉他小王子会站在更高更远的地方,姐姐会一直支持你的。他抿唇睁大眼睛对我点了点头。他真是有一双婴儿般的眸子,皮肤白皙,琥珀色的瞳孔是一目了然的清澈。


我转身离开,几步后又回头,他的目光还追着我,但半秒后也就移开了。灯光折射出几道漂浮的微尘,小朋友像一株透亮的植物,柔嫩又强韧地待在他该在的位置上。这次我终于转头走下台去,我真为他感到开心,这是他应有的奖励,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希望了——他只要向前奔去,就一切可为。


坐回座位上我打开手机把录音听了一遍,再一遍,为了这天我花了一个小时将指甲做成透明的淡粉色,一天纠结信纸的颜色,一周等待带有团名的火漆印章,草稿打了两遍,写上去用了一个晚上。哥哥的礼物一个月内从另外的国家辗转到了手上,而从知道能见面的那天起,我一次也没吃过最爱的蛋糕和奶茶。

现在这些都化为一段两分钟的音频,加上不甚可靠的记忆,这就是我所拥有的全部了。



入场前我曾惊喜地注视天空飘下细碎的雪粒,门口的女孩们都在欢呼。散场时外面却只留下负三度的寒风,让人怀疑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。我裹紧羽绒服,小腿肚都冰凉,过薄的衣服让我美丽却也让我痛苦,我匆匆跑进地铁站去赴朋友们的晚餐,可谁知道我今天甚至没来得及吃中饭。


那是一家热闹得稍显嘈杂的店,充斥着辣油和香料的气息。我被拉着问见面的过程,心情纷乱语言都匮乏,只能复述浅白的对话,然后呢?烫锅在我面前咕噜咕噜冒着泡,我盯着蒸腾的水汽,想到岳岳驼色毛衣上温暖的毛球,洋洋俯在桌上笑眯起来的眼眸,小凡指节敲击心口的动作,弟弟签名旁添上的小心心。


我的心情又快活了起来,碗里被朋友们夹进一块块毛肚,牛肉,红亮亮油淋淋堆成小尖,生活的实质重新将我缠绕,我终于感觉到饿,拿起筷子转头对她们说,


“我想喝奶茶了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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